本文节译自Ahriman: Sorcerer, Chpt 8 Blades, John French著. 版权归GW所有，本文仅供学习交流。原文参见 Ahriman: Omnibus pp. 327-328. 

(资料图)

那扇门在卡丁身后打开，而卡丁并未转身。被封锁的密室外，走廊依旧沉寂而静默，一如阿里曼当初派他看守时一样… 那是多久之前了？他听到一声咳嗽，还有一声缓慢的吸气声，可他依旧没有转身。

自从他上次听到一声杂音，或是做出呼吸之外的动作，已经过了多久？他不知道。这无关紧要。

“帮帮我，卡丁。”阿里曼说。卡丁回头望去，看见阿里曼站在敞开的门里，扶着门框。那金属的门框承着他全身的重量。他的铠甲闪着玻璃般平滑闪亮的光泽，仿佛有火焰将它擦得油亮。寒冰附着在那铠甲的褶皱上。透过敞开的大门，卡丁能看到焦黑的灼烧痕迹遍布在地板与墙壁上。黑色的石棺前，只余一圈毫无标记的金属。随着房间里的寒霜渐渐开始融化，水滴从天花板上滴滴淌下。卡丁觉得那些灼烧的痕迹看起来仿佛曾有巨大的灼热羽翼向着墙壁招展。

阿里曼望着卡丁。他的双眼仿佛深深陷进了颅骨，他的皮肤紧紧绷在那张脸庞的骨骼上。正当卡丁注视着他时，一滴鲜血出现在阿里曼的唇角。那滴血珠渐渐长大，又顺着他的下颏流淌下来。

阿里曼缓缓吸了一口气，而卡丁听到了那呼吸声中潮湿的咯咯杂音。

“卡丁。”阿里曼再度说道，开始缓缓地沿着门框滑了下去。卡丁接住了他，以一只活塞驱动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机械的肢体触碰到那术士的地方一阵刺痛。那感觉困惑着他，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慢慢地扶着阿里曼，帮他站了起来。

我可以杀了他，他一边扶起阿里曼，一边想着。鲜血正从阿里曼的唇间滴滴答答地缓缓流淌而下，他的双眼抿阖着。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他，而他甚至没法做任何事来阻止我。

“又在想着杀了我么，卡丁？”

“你曾经说过，你会把我的念头留给我自己的。“

“我确实这样做了。那只是个猜测。”阿里曼染血的嘴唇微微抽搐着，“此外，我需要力量去做那些远比阅读你的思绪重要的事情。”他痉挛着，睁开了双眼，瞳孔在浸满血丝的巩膜中张得那样大。然后，他变得那样静，一动不动。卡丁闻到了灼热金属的气味，于是向下望去。他握着阿里曼手臂的手指灼热生光。

阿里曼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他的呼吸在温暖的空气中凝着白霜。他的瞳孔收缩了起来，沉聚在他眼中的血丝渐渐流干了，露出了平日里冷冽的苍蓝。他站直了身子，力量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尽管他的面容依旧看上去那样疲惫、憔悴而空洞。他抬起一只戴着手甲的手，将嘴角颏间的血迹擦去。

“谢谢你。”阿里曼轻声说。卡丁拿开了他的手。阿里曼迈了一步，趔趄了一下，扶住了墙壁，将自己靠在墙上。“该死的银片。”他说着，啐了一口。

染满血迹的唾液在地面上咝咝作响。阿里曼又迈了一步，这一步看起来坚定了些许，尽管卡丁看得出那动作纯然出于意志。阿里曼抬头望向漫长的走廊，又回头望了望敞开的门后、那焦黑的房间。“把它封上吧。”他说。

卡丁点了点头，而阿里曼已经在转身离去。卡丁感觉到了一些他无处安放的情感。他已经麻木了那样久，于是这感觉令他那样惊讶。不知为何地，他期待着阿里曼会说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会有所不同。当那死一般的寂静向他折叠过来，将他包围时，他终于知道那流浪迷途般的感觉是什么了。他突然觉得孓然一身，那样彻底地孤独。

“那么，我应该怎么办？”卡丁呼唤道。阿里曼回过头来，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是在帮助他呼吸。他的双肩与脊背微微弓着。

“等着，随你怎样都行。”阿里曼缓缓地眨着眼，“我会召唤你的，卡丁。等时机到了的时候。”

“它奏效了么？”卡丁抢在阿里曼来得及转头之前，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拿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了么？” 我们需要的东西… 即便是对卡丁来说，那些词语依旧听起来如此怪异而陌生。阿里曼转过身来，凝望着他。惊奇与痛楚交织在他的面容上。

“嗯。”他说，“我们拿到了我们需要的。”

“还有阿斯特罗斯 – 你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么？”

阿里曼依然静静伫立着，一动不动。他的目光定定然凝视着卡丁的双眼。

“那时，我们别无选择。”阿里曼说。片刻之后，卡丁点了点头。他仍旧能感到那陌生的情绪在他体内漫流。他点了点头，垂下目光。

“我…”他抬起视线时，开口说道，可阿里曼已经离开了，消隐在视线之外，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在这里。卡丁最后瞥了一眼那敞开着的房门，随后，向着阿里曼离开的方向离去。那灼烧得焦黑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任何东西需要看守了。现在不需要，也再也不会需要了。

(节译 完)